一个理论的闭合也许暗示了其优越与先进,但是同时也扼杀了任何以其为中介的主观能动性。在毕设的调研阶段,我按照自以为先进的现代化人文史观,为自己梳理出来了一套完整的「反凝视」理论。然而真正要去对外讲说自己的道路的时候,就陷入了一轮又一轮的本体论争辩之中。到了最后,甚至连我第一天提出的标题也要疑问(而非在当下发问)。兴许我可以慢慢从笔尖展开整个现代化,然而在无法建立共识的前提下,我任何进一步的论辩都会成为部分人的无稽之谈。存在观的漩涡令人着迷,然而此刻我被无数双手拉住,寸步难行。我相信库哈斯在做毕设的时候没有人整天问他"what's your program",甚至在program范畴的闭合也代表了他的毕设将失去其发展性。
当然这些抱怨都是陈词滥调了,我认为合格的"毕设理论家"理应无视一切隐性指标:GPA,作品集,社交媒体;而是着眼现实,出尘于自身的境况来实现理论。本次我尽力做到这一点,但交出来的作业于我而言仍然是半成品。在赶期末ppt的最后两天里,我决定简单粗暴地从引用中剔除后福柯哲学家,这份作业的时间轴也就定格在了十九世纪。我仍然还没有放弃,我并未看见答案,或者说这是一份过时的答案。如今我调用身边所有的机会,我每一节课,交的每一篇论文,闲时读的每一本书都是为了找出正确的行动路径。我观察到许多类似处境的实践者陷入类似的、无休无止的理论修补中,我仍然认为这是一项有意义的工作,但是仅仅停留在话语的高地,是一种彻底的软弱。这份软弱足以否定该理论的初始场域预设,架空它的所有逻辑链条。
一路前行,也就一路看见许多人沦为历史的尘埃。建筑的范畴再如何无能,建筑业的资源调度再如何有限,我们也不要责怪建筑学科、责怪行业;而是动用自身力量迈出建筑之外,作为自己来实现建筑,而非用一个抽象的建筑实现自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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